如果朝著當今的國內影視圈喊一聲“哥哥”,可能有無數個流量小生會以為在叫自己;但要改成喊一聲“大哥”,相信無論是影視行業內還是行業外,大家都只會想到同一個人。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大哥”這個親切且帶著一絲江湖氣的名號,開始跟他那已經足夠響亮的名字綁定。一聲聲“大哥”,傳遞著業內人士對他最崇高的尊重,也承載著他為一代代觀眾留下的最厚重的銀幕記憶。
雖然他在近年鮮出佳作,但他作為華人演員在國際影壇首屈一指的聲望,以及電影界接連送上的一個個終生成就獎,都反復說明著,他早已是一個無需再證明自己的大銀幕傳奇。
如今他帶著口碑新作再度歸來,看到觀眾滿意的反響,臺前幕后比任何人都更加開心的,還是他。
因為世界有目共睹,出道60余載以來,成龍始終都是這么個人。
起于草莽,一朝成龍
很難想象如今的一代傳奇巨星,在1954年出生的這一年因家境貧寒,差點以26美元的價格被賣給一名英國醫生。
成龍7歲時被移居澳洲的父親送回香港,拜在京劇大師于占元門下,學習雜技、武打、唱腔等京劇技法。他和師兄洪金寶等人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練功,一直練到半夜三更,這一練就是十年。
(左一為成龍)
60年代,香港武打片在李小龍電影和邵氏兄弟的影響下開始蓬勃發展,成龍和師兄弟們也會時不時跑去邵氏的片場,爭取一些做武行替身,甚至演死尸等龍套角色的機會,至少混口飯吃。
其中廣為人知的是,成龍在《精武門》中爭取到了一個當替身的機會,被李小龍揪著頭發一頓暴揍,也就此留下了一張被后人玩味為“兩個時代交接”的珍貴同框。
但沒人想到《精武門》上映的第二年,李小龍就溘然長逝,港式武打片也從之前的繁榮瞬間墜入低谷,成龍一度連吃飯都成了問題,甚至要暫赴澳洲靠父母救濟。
幾年后,《精武門》的導演羅維和制片人陳自強想推出一個新人來復制李小龍的成功,而在之前的合作中,他們注意到了電影感十足的成龍,因為他不僅武打動作不錯,而且還機靈,知道怎么拍能讓電影鏡頭效果最好。
比如在飾演死尸時,成龍不會像其他龍套一樣,聽到導演喊“action”就開始憋氣,而是先算準攝影機掃過來的時機再憋氣,這樣就能“死”得更真實——這招后來也被周星馳在《喜劇之王》里直接致敬。
因此羅維和陳自強找到成龍,請他作為“特邀新人”擔任《新精武門》的主演,雖然片酬只有區區3000港幣,但成龍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既然要培養李小龍的繼任者,羅維還特地為當時沿用“元樓”這個師門賜名的他改了藝名,于是業內外都第一次認識了這個響亮的名字——成龍。
身前功名,身后桃李
《哪吒2》導演餃子有句話說得好:“出來混最重要的是什么?首先是出來?!?/p>
《新精武門》等一系列試圖復刻李小龍路線的武打片,雖然都票房慘敗,但都讓成龍正式進入了香港影視圈的視野。
70年代末,成龍憑借《蛇形刁手》與《醉拳》系列成功嶄露頭角。
不同于以往市場上節奏極快、講究赤手空拳使蠻力的傳統武打片,成龍巧妙地將他從京劇學習的招式風格與傳統武術結合了起來,借助他對電影編排極靈敏的感知度,最終能在銀幕上做出藝術感和可看性十足的動作鏡頭。
也正是從這個時期開始,成龍開始真正找到自己的“賽道”,他獨特的動作風格也開始讓他的電影聞名香江。
80年代,成龍考慮真的效仿一回李小龍,去美國好萊塢發展。
但在拍攝《威龍猛探》時,好萊塢導演被慣性思維束縛,動作戲呆板僵硬,成龍多次試圖跟導演交涉重拍打戲,奈何有合同限制,他滿腹創意卻無用武之地。
成龍的訴求很簡單,那就是這樣的打戲觀眾不會覺得好看,糊弄觀眾就是糊弄自己。
于是成龍毅然回到香港拍電影,以自己獨到的電影理解和不怕傷不怕死的搏命精神,陸續拍出了《A計劃》《警察故事》《飛鷹計劃》等傳世經典。
90年代中期,成龍更是靠著一部《紅番區》再次敲開了好萊塢的大門,引出了《尖峰時刻》等佳作,從此成為世界級的巨星。
從武行替身摸爬滾打出來的成龍深知,從香港電影到全世界的電影,都離不開優秀的動作特技設計。因此他在自己事業的上升期就創立了“成家班”,旨在為電影行業培養各路替身特技與動作指導方面的人才,自己乘涼的同時,也為后人撐一把傘。
雖然很多人質疑“成家班只火了成龍一個人”,但實際上成家班為動作片行業做的貢獻,遠遠大于產出幾個動作明星——從《戰狼2》《唐人街探案》系列,到《阿凡達》《王牌特工》等系列,再到近日剛剛開拍的《蜘蛛俠:嶄新之日》,凡是國內外叫得出名字的動作片,往往都少不了成家班成員的身影。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哪怕如今年事已高的成龍已經無法像年輕時那樣,拼著一條命為觀眾奉獻各種危險刺激的動作場面,但他為動作片品類所提供的珍貴養分,依舊滋養著全世界的動作電影開花結果。
英雄遲暮,未曾謝幕
如同任何一個聞名世界的公眾人物一樣,成龍也不是一個沒有爭議的人——早年的直男言論、復雜的私生活、對兒子房祖名的管教等等,都是他經常被批評的方面。
但相信就連最不喜歡成龍的人都不會否認,如今已經71歲的他,對電影事業的熱忱和身體力行的奉獻,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質疑。
作為華人演員當中最享譽全球的一位,無論是2016年的奧斯卡終身成就獎,還是今年瑞士洛迦諾電影節的終身成就獎,成龍在領獎時都是一身唐裝,時刻彰顯著他內心最樸實的自我認同身份。
90年代末,王朔曾怒批“流行文化四大俗”:金庸武俠小說、瓊瑤電視劇、四大天王,以及成龍電影。如今四大天王的稱號早已隨歲月消逝,金庸和瓊瑤也已駕鶴西去,唯一還在為流行文化增添注解的,就是成龍電影。
近年來反復在微博悼念辭世老友的成龍,比誰都明白時間的重要性。盡管已經年過古稀,但他依然不斷努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給他最珍視的觀眾。
從通過曾經的經典動畫《成龍歷險記》拉近自身與二次元亞文化群體的關系,到在各種作品中積極嘗試多樣化的角色形象,再到現在帶著新片佳作《捕風追影》與觀眾再次見面,成龍始終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
世界有過成龍電影,是世界之幸;而如今國內院線仍在涌現質量上乘的成龍電影,是觀眾之幸,是成龍之幸,也是大銀幕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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