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國家體操隊隊員”成為直播間里跳“擦邊舞”的女主播，被奧運冠軍質疑后漲粉兩百萬，突破250萬后被禁止關注、直播暫停，國家體育總局體操中心也下場回應，這是世界體操冠軍吳柳芳這幾天的經歷。

退休運動員能跳“擦邊舞”嗎？她的賬號應該被禁止關注嗎？成為網友討論的話題中心，吳柳芳因“擦邊”而被標簽化。南都記者關注到，11月27日，曾與吳柳芳一同參與公益事業的朋友發文講述了視頻號之外的吳柳芳。

退休運動員轉型抖音主播被質疑后，一天漲粉兩百萬

1994年出生的吳柳芳14歲首次入選國家隊，同年獲全國體操錦標賽冠軍。2009年，她再次入選國家隊，此后的兩年內取得多個國內外比賽的冠軍和季軍。在2012年的全國體操錦標賽暨奧運會選拔賽中，吳柳芳因失誤從平衡木上摔下，導致外傷性頸椎輕度突出，被擔架抬出賽場。這是她職業生涯的轉折點，一年后，吳柳芳提前退役。

據《瀟湘晨報》報道，2014年，吳柳芳曾入選優秀運動員免試入學推薦名單，最終進入北京體育大學深造。畢業后她成為老師，在杭州中享體育文化公司從事青少年比賽裁判、體操教育等工作。2019年起，這家公司的官方微博頻繁@吳柳芳的微博賬號，2020年9月4日后，則再沒有出現與她相關的微博。

2024年3月，吳柳芳注冊抖音賬號，以“56學姐”的ID直播。同年8月，她在視頻中稱“以后就是正式的798人啦”，其賬號簡介中備注了身份：“中國體操運動員”“運動健將”等。

公開信息顯示，798是抖音MCN機構“大海星辰”的代稱，目前旗下有超過500名主播，覆蓋粉絲數量超5000萬。其官方視頻賬號已發布200余條視頻，內容均由女性演繹，并打上“甜妹”“賢妻”“麻辣女教師”等不同標簽。該機構創始人童錦程，早期曾通過街頭搭訕女性、“搞擦邊”和低俗劇本等走紅于虎牙和抖音等平臺，目前童錦程在抖音擁有超1100萬粉絲。在視頻中，童錦程曾稱吳柳芳為“冠軍”，并將這一身份作為賣點。

網傳“798不養閑人”，吳柳芳不到一年內直播400余場，固定直播時間為每日15時、20時。在此次輿論被點爆之前，她的粉絲數不到10萬。

吳柳芳受到輿論廣泛關注，只因師妹管晨辰的一則留言。

今年11月22日，體操奧運冠軍管晨辰在吳柳芳賬號視頻下的留言稱，“前輩姐姐，你要擦就擦你的唄，就不要給體操扣屎盆子了，你的正能量體操好像不需要?！眳橇蓟貞Q“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這一留言，被自媒體截屏轉發后，不少機構媒體也跟進報道。11月23日，吳柳芳在直播間里鞠躬道歉，回應擦邊爭議：“我跟我師妹拌嘴耽擱了大家的時間，占用了公共資源，真的很不好意思。給大家道歉，對不起?！?管晨辰也刪去了那條引起爭議的留言。

事件并未就此平息，爭議為吳柳芳帶來大量關注。到11月24日，吳柳芳的賬號漲粉超200萬。次日下午，粉絲數突破252萬，但很快平臺將其賬號設定為“禁止關注”，原定于每日15時、20時的直播也已暫停了。目前在吳柳芳賬號首頁的跳舞視頻，也從原先的50多個被刪到只剩下7個。

11月25日，國家體育總局體操運動管理中心工作人員回應媒體稱：“我們已關注到此事，由于吳柳芳是退役運動員，領導也還在研究怎么去處理和解決?！?/p>

生活中是個文靜靦腆的姑娘，熱愛跳舞

事件中的另一位當事人管晨辰也難逃“審視”：網友質疑她簽約MCN機構、更新跳舞視頻，開始鑒定“擦邊”，爭議的話題圍繞退役運動員能不能當跳舞主播、吳柳芳賬號是否應被禁止關注、退役運動員的生存境況如何等話題爭論不休。

11月27日，浙江共工公益事業發展中心（以下簡稱“共工公益”）發布微信公眾號文章稱，“生活中的吳柳芳，是一個文靜靦腆的姑娘。 “擦邊”視頻號外的生活，大家也不了解，看到了也記不住。她在杭州做公益的點點滴滴，我們來為她記錄下吧?！?/p>

據文章介紹，2019年，共工公益聯合杭州孤獨癥康復機構“益智促展”等組織，推出特殊兒童藝術素質公益免費課，成立“七色星球”——浙江特殊兒童藝術團。課程包含體操、手工、音樂、美術和舞蹈等，讓更多的特殊孩子有機會接觸藝術。

吳柳芳在給特殊孩子上體操課。

吳柳芳陪著特殊孩子們畫畫。

吳柳芳就是當時共工公益邀請的體操老師之一，在給特殊孩子上體操課之余，她也經常陪著特殊孩子們畫畫、看書，和藝術團一起排練音樂?！?019年10月2日，在浙江特殊兒童藝術團首次登臺演出之前，率先登臺表演，為這群從來沒有在舞臺上表演過的特殊孩子們打氣加油。”上述文章寫道，除此之外，吳柳芳還在學校、社區參加很多公益支教活動。

吳柳芳在bilibili平臺上最新一條視頻發布于今年1月。

文章提到吳柳芳喜歡跳舞。南都記者發現，2019年吳柳芳注冊bilibili賬號，開始在平臺上頻繁更新跳舞視頻，大多是在商場電玩城的跳舞機前錄制韓國女團舞蹈，偶爾會引起路人圍觀。在某個視頻中，兩名女孩在她身后一邊笑一邊起跳，模仿吳柳芳的舞蹈動作。而她在平臺上最新一條視頻發布于今年1月，她在視頻文案里寫道“家人們，最近我在杭州5KM進修爵士舞哦，希望自己的舞蹈更專業一些！跳的都是老師們的原創編舞，希望自己以后也能成為一位原創編舞老師?！保隙加浾咧苊糨鎸Ρ疚挠胸暙I，受訪者供圖）

采寫：南都記者郭若梅 發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