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淑珍沒有守著25萬元坐吃山空,更沒有怨天尤人,而是重新站了起來,把孩子拉扯大并實現(xiàn)了經(jīng)濟獨立。
2020年,在一場直播節(jié)目中,有網(wǎng)友問趙本山妻子馬麗娟找兒媳婦的標準。
她對著鏡頭緩緩說道:“人要得體、懂事,對我兒子好,要出生在一個完整的家庭。”
說到這里時,她或許意識到自己表達不妥,停頓了下,又補充了一句:
“但也不是單親家庭就不行,主要還是要和睦,家庭完整是很重要的。”
此言一出,立即引發(fā)了爭議。
有網(wǎng)友說,這句話就是在影射葛淑珍的孩子,心胸太狹隘了。
其實作為一名母親,替兒女的幸福考慮,無可厚非,但趙本山是一名公眾人物,作為他的妻子,講出這樣的話,難免引人口舌。
葛淑珍是趙本山的前妻,她在趙本山最貧困潦倒時嫁給他,默默陪伴趙本山12年后,又在他成名時結(jié)束這段婚姻。
她與趙本山到底有著怎樣的情感糾葛?如今33年過去,她又過得怎么樣呢?
讓我們來看一看,發(fā)生在葛淑珍身上的故事。
“屋無半瓦”時組建家庭,
搬進3居室卻婚姻破滅
1977年,趙本山19歲,剛從社區(qū)文藝宣傳隊退下來。
在那時的農(nóng)村,已經(jīng)算得上大齡未婚男青年。
但是并非他眼光高,而是沒有哪家姑娘能看得上他。
親戚給他介紹了幾個對象,都沒成,對方不是嫌棄他家里窮,就是嫌棄他是村里宣傳隊的,因為在那時鄉(xiāng)親的眼里,宣傳隊的都干不了農(nóng)活,一副游手好閑的樣子。
趙本山家里窮到什么程度呢?
據(jù)說,他父親留給他們兄弟幾個的老房子,在他跟著宣傳隊在外演出時,被他二哥推倒重建了新房,他回來后只能跟著生產(chǎn)隊打更的王老頭住。
直到葛淑珍的出現(xiàn),這才給他的光棍生活畫上句號。
鐵嶺市開原縣石龍村的老葛家是個正經(jīng)人家,老葛夫妻倆過世早,留下丫頭葛淑珍和哥哥相依為命,自小被哥哥拉扯大的葛淑珍,懂事、能干、又老實。
那一年,葛淑珍剛滿18歲,在趙本山叔嬸的介紹下,她與趙本山見了一面。
或許是對趙本山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葛淑珍沒有多說話,就點頭同意了這門親事。
然而,趙本山卻對她不太滿意,因為她黝黑、又有點壯,十分沉默,看上去還不太漂亮。
可趙本山也沒有拒絕的資本,因為那時候,村里已經(jīng)有好多娶不到媳婦的光棍,葛淑珍雖然不好看,但是不要彩禮,關(guān)鍵是還不嫌棄他窮,這對他來說已經(jīng)非常難得了。
于是,兩人見完面的當天,就按照村里的習俗,只要雙方相親沒有意見,就能定下結(jié)婚的日子。
約莫半個月后,葛淑珍就帶著自己的全部家當,來到了趙本山家。
說是家,其實是跟別人租的半張炕,在北邊,只有3平方米,南邊還租住了另一戶人家,晚上睡覺在中間拉個帷帳,就成了二人世界。
結(jié)婚后第二天,趙本山就和其他社員一起下地勞動去了。
葛淑珍沒有半點怨言,收拾好自己的全部家當,開始安心地跟趙本山過踏實的日子。
她干農(nóng)活很利索,在農(nóng)村,可以說是很優(yōu)秀了,反倒是趙本山,有時連苗和草都分不清。
但葛淑珍沒有一點不滿,對趙本山依舊很好,做好妻子的本分。
哪怕丈夫不擅長干農(nóng)活,葛淑珍也從不勉強他,而是鼓勵趙本山去拉二胡。
唯一不好的是,平日里,少言寡語的她和趙本山兩人很少有話題可聊。
葛淑珍只懂地里的農(nóng)活,照顧趙本山的一日三餐,可趙本山卻不同,他畢竟在宣傳隊待過,腦子里都有些文藝的腔調(diào)。
有時,趙本山會說些笑話來逗葛淑珍,可她不太懂,也不接話。
在她看來,兩口子過日子就是這樣,一日三餐,互相有個伴。
可她不知道,在趙本山心里,開始覺得兩人沒有共同話題了。
就這樣平靜地生活了兩年后,葛淑珍和趙本山迎來了他們的大女兒趙玉芳。
恰巧此時,公社的文藝宣傳隊重新成立,對于只會吹拉彈唱的趙本山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于是,他毫不猶豫地回到了公社。
盡管月子里的葛淑珍非常需要丈夫的陪伴和照顧,但她深知趙本山對表演的熱愛,因此,沉默的她選擇了理解與支持他的夢想。
兩年后,他們的兒子趙鐵蛋出生了,不幸的是,他不僅是個聾啞兒,還患上了軟骨癥、肺氣腫及心臟病。
慶幸的是,這次趙本山開始掙錢了,能讓兒子得到治療。
靠早年吹拉彈唱的本事,趙本山越來越出名。他先是參加農(nóng)村調(diào)演,被縣劇團看上,又因為一首《摔三弦》,開始在沈陽聲名鵲起。
后來,他被調(diào)去鐵嶺市民間藝術(shù)團工作,葛淑珍帶著一雙兒女跟隨他遷入鐵嶺市區(qū)定居,住進了三室一廳的新房里。
進城后,葛淑珍開始當起了家庭主婦,一門心思把兩個孩子照顧好,從不干涉趙本山的事,讓他沒有后顧之憂,專心發(fā)展事業(yè)。
但是,隨著趙本山名氣越來越大,兩人之間的差距也在增加,在精神與情感層面,她與趙本山根本沒法溝通與交流。
閑余時間,她只好學城里的女人,抹抹粉、畫畫眉,盡量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一些,將溫柔的一面展示給丈夫看。
然而,由于趙本山常年在外演出,兩人聚少離多,有時一年都見不到一次面。
更夸張的是,1988年到1990年兩年間,趙本山只在家里待了28天,這讓二人本就缺乏交流的夫妻生活越發(fā)疏離。
葛淑珍的哥哥深知妹妹與趙本山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越來越大,看她過著如同“活寡”般的生活,有些于心不忍,便勸葛淑珍離婚。
然而,葛淑珍卻不愿意,還說趙本山并沒有提離婚的事情。
而另一邊,早就有離婚想法的趙本山,提前征求女兒趙玉芳的同意后,便找到葛淑珍,開口提出了離婚。
葛淑珍似乎早有思想準備,聽到后,顯得很平靜,只是說:
“過不到一起那就離唄,只是要給我10萬塊錢,讓我能生活。”
趙本山當即答應(yīng),并表示生活費、撫養(yǎng)費等共計25萬元一次性付清,另外三居室的房、車都留給她,自己凈身出戶。
1991年5月,兩人心平氣和地辦理了離婚手續(xù)。
成為富婆卻堅持外出打工,
兒子病逝女兒順利考上大學
離婚后,擁有25萬元存款的葛淑珍,成了鐵嶺市為數(shù)不多的“富婆”,每個月在銀行的利息比市長工資都高。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兒子狀況好轉(zhuǎn)之后,她卻決定外出打工。
女兒趙玉芳堅決反對,葛淑珍卻說:“這些錢總有坐吃山空的一天,與其這樣,不如早點出去掙錢,好歹能補貼家用。”
女兒看她十分堅決,也只好作罷。
葛淑珍性格內(nèi)向,又毫無一技之長,很難找到工作。
在多次碰壁后,終于在一家新開的火鍋店找到一份洗碗工的工作。
雖然每月只有150元的收入,她卻很知足,一是可以支付兒子的醫(yī)藥費,二是自己有事情做了。
就這樣,葛淑珍開始了每天早出晚歸的打工生活。
有一天晚上,火鍋店打烊后,葛淑珍回到家,卻頭暈眼花撞到了墻上,當即倒地發(fā)出“咚”的一聲響。
在屋子里做作業(yè)的趙玉芳聽到后,立馬出來扶起葛淑珍,她摸著葛淑珍額頭上腫起的大包,被洗碗水浸泡得變形的雙手,忍不住痛哭起來。
葛淑珍強露笑顏,告訴女兒不要難過,還說:“媽媽在家不做事,身體會閑出毛病的,而且也不能總靠你爸養(yǎng)著。”

而就在葛淑珍靠洗碗這個活兒,漸漸融入社會時,趙本山也再次走進了婚姻。
1992年,趙本山與戲曲學校的老師馬麗娟重新組建了家庭。
當消息傳入葛淑珍的耳朵時,她的反應(yīng)異常平靜。
女兒趙玉芳、周圍的親戚都勸她,也該找個伴了。
可是在她心里,少年夫妻老來伴,只要她不結(jié)婚,始終還是趙本山的原配,趙本山也許有一天會回到她身邊。
另外就是為了把兒女撫養(yǎng)成人,葛淑珍堅持不改嫁。
轉(zhuǎn)眼又過去了兩年,葛淑珍以為能這么安穩(wěn)過下去,卻不料,生活又無情地給了她一拳重擊。
1994年冬天,年僅10歲的兒子趙鐵蛋心臟病發(fā)作,突然去世。
葛淑珍傷心欲絕,又因過度傷心,身體越發(fā)糟糕,只能辭去洗碗工的工作,在家調(diào)理身體。
身體恢復(fù)后,她不顧女兒的阻攔,又踏上了打工之路。
她先是在一家個體店干營業(yè)員,個體店倒閉后,她又擺地攤賣襪子、帽子等小物件,好不容易開始賺錢,卻又遭到了執(zhí)法人員的驅(qū)逐。
無奈之下,她只好在一家水餃店干起了勤雜工,每天工作10小時以上。
有一天,電視里正放著趙本山的小品,幾名客人在一旁高聲議論:
“鐵嶺出了個名人趙本山,現(xiàn)在可算是咸魚翻身、富得流油”;
還有人在問:“可憐了葛淑珍,她跟趙本山離婚后,也不知道有沒有嫁人?”
聽到這里,葛淑珍一個恍神,打碎了一副碗碟,為了避免讓人看出異樣,她對老板謊稱自己喜歡趙本山的小品,看得太入迷。
老板也十分大度,沒有讓她賠償,還說趙本山是從鐵嶺走出去的笑星,喜歡他,沒有錯。
聽到這句話,葛淑珍的心里更加難受。
艱難地熬到打烊后,在回去的路上,葛淑珍暗自落淚。
她一遍遍反問自己,趙本山都能一條道走到天亮,為什么自己不能呢?
從這以后,葛淑珍徹底放棄了趙本山會回到她身邊的念頭,轉(zhuǎn)而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
令人欣慰的是,1999年,女兒趙玉芳被大連外國語學院錄取,葛淑珍也毫不猶豫地當起了“陪讀媽媽”。
到達大連并安頓好女兒后,葛淑珍與附近百貨店的老板何俊莉相識了。
何俊莉跟葛淑珍是老鄉(xiāng),也是離異單身,看著何俊莉把百貨店開得紅紅火火的樣子,她也萌發(fā)了要當老板的念頭。
海鮮店“偷師”盤下店面,
味香料足卻被迫關(guān)店
葛淑珍在深思熟慮后,與女兒坦露了自己的想法。
起初,她擔心女兒會不理解或阻攔,但出乎她的意料,女兒這次并沒有任何異議,反而無比支持她,這給了她極大的信心。
她又走街串巷地觀察,然后做出了開一家飯店的決定。
她認為,民以食為天,每個人都要吃飯,而飯店的經(jīng)營模式就像是把自家的廚房擴大化,明碼標價,操作起來也方便。
后來,她又受到好心老板的啟發(fā),于是便決定先去海鮮店打工“取經(jīng)”,學習別人開店的經(jīng)驗。
在店里,她每天搶著做事,還一邊做一邊思考,如果她是老板,會如何做,當她看到海鮮店老板對客人摳門時,還勸誡自己,以后不能這么對客人。
慢慢地,她積攢了一些開店的門道。
但直到趙玉芳大學畢業(yè),解決了工作的問題后,她這才毫無后顧之憂地決心大干一場。
這時,剛好小區(qū)附近有家叫“味真香”的飯店要轉(zhuǎn)讓,她立即以2萬元的價格盤下了這家店面。
拿下店面后,葛淑珍沒有換招牌,也沒有重新招聘廚師,因為她自己打過工,知道沒文化的人找工作不容易。
另外,她還添置了消毒柜和飲水機,要求廚師戴手套、穿廚師服,并且請了兩個漂亮的小姑娘當迎賓。
她尤其杜絕在菜品上“偷工減料”。
有一次,服務(wù)員正要端一盤土豆炒肉絲上桌,葛淑珍看到菜里只有零星的肉絲后,馬上要求廚師重新做一盤,肉絲幾乎與土豆絲的數(shù)量相當。
那一次,客人吃得十分滿意。
就這樣,店里的生意越來越紅火。
一晃半年過去了,有一天,葛淑珍忽然發(fā)現(xiàn)5萬元備用金居然所剩無幾。
她覺得奇怪,店里生意這么好,錢怎么沒了。
直到女兒去飯店幫忙清點貨品,這才發(fā)現(xiàn)了原因。
原來,葛淑珍把進價3塊錢的菜,賣成2塊錢。
女兒著急地勸她,還是把店關(guān)門算了,不賺錢又賠本。
葛淑珍卻不這么想,她認為開飯店就是要先賠后賺,道理跟養(yǎng)雞生蛋一樣。
不僅如此,她還又拿出5萬元,砸進了飯店里。
趙本山從女兒那里聽到葛淑珍開店的經(jīng)歷,也打電話勸她:
“飯店還是關(guān)掉,做人太厚道,賺不到錢的……”
葛淑珍的態(tài)度反而更加堅決:誰說做人厚道就賺不到錢,她偏要做下去。
但沒想到,因為飯店生意紅火,竟惹惱了周邊其他店鋪,他們居然以更高的價格挖走了味真香的廚師。
更令葛淑珍心寒的是,炒她魷魚的廚師臨走前說:
“葛老板,世界上哪有像你這樣開飯店的,你心不黑,永遠賺不到錢的。”
就這樣,味真香飯店沒有因為賺不到錢關(guān)門,卻因為沒有廚師關(guān)門大吉了。
葛淑珍并沒有因此倒下,她仍堅定自己做人的原則,而且她認為自己可以憑此成功。
于是,在一些朋友的建議下,她又利用現(xiàn)有人馬做起了快餐生意。
她還請了營養(yǎng)師來指導(dǎo),讓每份盒飯不僅可口,還有營養(yǎng),讓客人既能吃飽,還能吃好。
她堅持薄利多銷,別的快餐店每份盒飯賺1塊錢,“味真香”只賺5毛。
就這樣,快餐店每天售出的盒飯都保持在500份以上。
如今,味真香門店規(guī)模仍然不是很大,但生意卻特別好,每個月都有比較可觀的收入。
葛淑珍仍是一個人在大連打拼,只是她早已從一個離異的農(nóng)村婦女變成了擁有一份事業(yè)的老板,身價也過百萬。
之前,每年春節(jié)回老家,村里人都勸她:“你借助趙本山的名氣,哪用得著這么辛苦賺錢啊?”
她卻淡然一笑,說:“趙本山是趙本山,我是我,我不能砸他的招牌,同樣我也不能砸我葛淑珍的招牌。”
回望發(fā)生在葛淑珍身上的種種,真的令人十分欽佩。
她在趙本山最寒酸、最低谷的時候來到他的身邊,并陪伴了趙本山12個春秋,給予了他力所能及的幫助,使趙本山能全身心地投入他的事業(yè)中。
但是在趙本山開始走向輝煌時,她卻默默地離開了這個曾經(jīng)深愛的男人。
離婚后,葛淑珍沒有守著25萬元坐吃山空,更沒有怨天尤人,而是重新站了起來,把孩子拉扯大并實現(xiàn)了經(jīng)濟獨立。
就像舒婷的《致橡樹》里說的:“我不愿做攀援的凌霄花,只要做獨立的香樟樹。”
女人終究要做樹而不是藤,這樣才能在身陷泥濘時,做好自己的靠山,勇往直前,披荊斬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