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眸娛

萬萬沒想到，鵝廠新劇《雁回時》最先火的是導演楊龍。

當《雁回時》的兩位主演陳都靈和辛云來還深陷“木頭演技”爭議時，導演楊龍已經先一步美美“上桌”了，絕美構圖、質感鏡頭、神級轉場都給了觀眾不小的驚喜，被譽為是這部劇最大的功臣。

或許很多觀眾都不太相信，《雁回時》只是楊龍拍攝的第二部古偶劇，上一部劇《又見逍遙》也是鵝廠出品，但成績并不好，他的個人微博還遺留著被演員粉吐槽的痕跡。然而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已經成功“升咖”，榮升為演員粉們各個都想自己正主合作的導演。

這種導演上桌的場景似乎非常熟悉，去年靠《永夜星河》飛升的導演趙一龍，第一次拍長劇就爆紅的《九重紫》導演曾慶杰、憑借《山花爛漫時》驚艷全網的導演費振翔……越來越多優秀導演從幕后走進大眾視線，甚至逐漸取代演員，成為了一個劇集項目中市場關注的中心焦點。

一出出“導演‘上桌’記”的背后，實際上是導演作為劇集主創的職能被進一步放大，而這正依托自劇集創作從流量邏輯到內容邏輯的轉變，也影響著整個長視頻項目的“投資”策略。

導演“上桌”記

劇集導演“上桌”爆發于2024年末播出的熱播古偶劇《永夜星河》。

在集齊了流量演員、大IP、一線制作人的《永夜星河》項目中，導演趙一龍早期一直被看作是拖后腿的存在，他是演員跨行當導演，并且此前從未執導過古裝劇，似乎配不上這個頭部制作班底。

然而在劇集播出后，#趙一龍鏡頭#的話題登上熱搜，高質量鏡頭語言得到了觀眾的一致認可，讓深陷顏值爭議的演員虞書欣和丁禹兮都留下了“人生鏡頭”，即便劇情最終陷入爛尾爭議，但他拍出來的絕美畫面確實給了市場極大的驚喜，也讓觀眾意識到了好的導演對于一部劇的重要性。

也正是從趙一龍開始，劇集導演“上桌”的趨勢就一發不可收拾。緊接著騰訊視頻的另一部古偶劇《九重紫》也驚艷了觀眾，與《永夜星河》不同，這部劇從演員、IP的班底都只能算是腰部劇集，前期市場關注度并不高，開播后卻靠著女主角成長線的神級轉場火上熱搜，第一次拍長劇集的導演曾慶杰也由此一炮而紅，成為了劇集市場炙手可熱的新銳導演。

芒果2025開年大劇《國色芳華》的導演丁梓光，雖然打造過《以家人之名》《去有風的地方》等爆款劇，但入行以來從未拍過古裝劇，初次涉獵就交出了高分答卷；另一部芒果劇《180天重啟計劃》靠著女性敘事突出重圍，觀眾驚訝地發現導演李漠近幾年每一部劇的豆瓣評分竟然都在八分以上。

事實上，包括《雁回時》的導演楊龍在內，這一批成功“上桌”的導演的共同點在于，他們此前的大眾認知度并不高，所以才被稱為“新銳”導演，也正是因為對于觀眾而言他們足夠“新”，所以能在劇集的鏡頭語言、敘事節奏、畫面構圖等各個層面帶來讓觀眾耳目一新的審美表達。

而比觀眾更早意識到導演重要性的是視頻平臺，導演成功“上桌”的背后更少不了平臺的“投資”。

比如《九重紫》的導演曾慶杰是拍短劇出身，2023年與騰訊視頻合作了短劇《招惹》，拍攝周期23天、成本500萬，分賬票房卻超過2000萬，也因此被鵝廠看好并“買股”，有了拍攝長劇的機會。包括《雁回時》的導演楊龍、《長相思》的總導演秦榛早期都在小成本網劇、網絡大電影中打轉，騰訊視頻大膽給予這些新導演挑大梁的機會，收到了不小的驚喜。相比于“買股”演員，鵝廠“投資”培養導演的眼光其實要更好。

當然，其他平臺也少不了押注導演的操作，優酷“買股”了《花間令》的導演鐘青、《異人之下》的導演許宏宇、《邊水往事》的導演算，芒果TV綁定了丁梓光和李漠。

顯而易見的是，視頻平臺“投資”的這一批新導演給劇集市場注入了新鮮的血液，一改劇集創作套路化、同質化、公式化的現狀，帶來了更多創新性的內容表達形式，因此得到了觀眾的肯定，才出現了導演集體“上桌”的現象。

視頻平臺的投資策略之變

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在于，相比于電影被看作是“導演的藝術”，近幾年電視劇導演的存在感并不強，在劇集項目中的重要性常常被忽視，這種現象其實可以看作是流量時代的遺跡。

大概在十年之前，大批流量明星的爆紅帶動影視行業進入流量時代，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影視內容的創作邏輯，無論演員演技如何、內容質量如何，只要用了流量演員，就能夠為劇集帶來可觀的熱度和收益，在視頻平臺追逐流量的過程中，作為核心創作者的導演的存在感和職能被進一步弱化。

電影市場之所以沒有被完全同化，是因為院線電影要靠真金白銀，流量固然能夠帶來關注度，但對于票房的加成是有限的，今年春節檔上映的電影《射雕英雄傳俠之大者》就是典型的例子，即便由肖戰主演，粉絲預售票房屢破歷史紀錄，但最終成績并不亮眼。而劇集相對來說受流量影響更大，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劇集項目更重視流量演員而非內容創作者。

但隨著流量時代的終結，觀眾更愿意為好內容而非單個演員買單，劇集市場越來越強調“內容為王”，劇集創作追求更高質量、更新穎的表達，因而優質主創團隊成為了視頻平臺共同追逐的對象。

所以也不難理解，為什么視頻平臺會開始集中“買股”更多優秀的新導演。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導演對于劇集最終的呈現效果起著決定性作用，劇集的敘事結構、視覺效果、劇情節奏都要依賴于導演的發揮，不僅能夠保證單部作品的質量，更能夠保持穩定的作品輸出，等同于可持續開發的資源。

而另一方面，導演作為劇集創作的核心已經成為了一個項目的焦點，而已經“上桌”的優秀導演本身就是一塊“金字招牌”，能夠為項目帶來流量和市場關注度，甚至是更優秀的演員與合作資源。

最早開始“投資”培養導演的騰訊視頻已經到了摘取果實的階段了，目前劇集市場已經“上桌”的導演，已經成為了鵝廠新劇的“金字招牌”。比如《九重紫》的導演曾慶杰拿下來騰訊S+古偶《逐玉》，在拍攝階段就備受關注和看好，已經被列入必追清單；《長相思》總導演秦榛剛殺青的新劇《慕胥辭》同樣是騰訊頭部項目，市場關注度居高不下。

當劇集創作邏輯從追逐流量轉變為追逐內容，視頻平臺“投資”導演還只是第一步，未來“買股”編劇、造型等主創人員或許都會被提上日程，而這無疑是令市場欣喜的一大變化。